每月一次的月考结束，班级里一副低气压，各科老师一个个板着一张脸，而学生们则一片哀嚎。
“也不知是哪个变态出的题，难于上青天，怎么说以前我也是及格上下的水平，这下惨了，母上大人得拿扫帚追着揍我了，赏我一顿藤条炒肉。”
江城对着手中的成绩单唉声叹气。
唐宁拿到成绩单睁眼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，继续睡觉。
近些日子有些忙，参加竞赛要集训，晚上额外多上一节晚自习，回家就将近十二点了，回家后，刷刷题，看看楚襄灵，再修炼一会，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两点。
唉声叹气的江城用力搓了搓他那张小胖脸，用后背杵了杵后桌，侧过身子：“喂，给我看看你的成绩单。”
等了会没等到回应，江城一回头就见唐宁将头埋入臂弯疑似已经睡着了。
“啧，怎么又睡觉，半上午艳阳高照，你睡的是哪门子的觉？”
上课铃响起，唐宁手指动了动，闭着眼睛坐起来，肉眼可见醒的很艰难。
“前一段时间奶奶生病你偷炭也说得过去，最近又偷炭去了？”江城疑惑地问道。
“去你的，你才偷炭。”唐宁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成绩单呢快给我看看，你没见学委一直偷偷盯着你，目光如有实质，快把你盯出个洞了。”
“要我说，他肯定没考好，巴不得你也没考好，别抢了他的风头……”
江城得不得地说着。
唐宁从桌肚里掏出成绩单给他，起身到后面接了杯热水，回来时就见江城瞪着他的小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。
“不是吧？不是吧？不是吧？全班第一，不不，全校第一？”
江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完了完了，你奶奶指定又向我姥姥显摆，我就变成混合双打了，我妈揍我不说，我姥也跟着一起揍。”
唐宁隐晦地看他一眼，正要说什么，江城那货从唐宁桌上找到唐宁的数学试卷飞快地上下打量一眼。
“我去！你是挂吧？这么变态的题，你数学考满分？你还是人么你？”
由于情绪太过于激动，凄厉的声音带着点尖锐划破教室，一瞬间教室安静极了。
察觉到不对劲，江城一回头，吓一跳，就见丁师太叉着腰不知道站在他课桌前多久了。
“行了，别嚎了。”丁严从江城手中把唐宁试卷抽走，“你下课来一趟我办公室，我得好好和你唠唠，再不和你聊一聊，你分数就快倒数了。”
江城无声地哀嚎一声。
丁严又转头看了唐宁一眼，指节叩了叩他的课桌。
“语文老师和我告状了，他说太丢人了，你所有学科中语文成绩比股票还跌的厉害，垫底垫的是一骑绝尘。”
轰一声，同学们起哄笑起来。
丁严毫不给学霸面子：“字太烂，回头好好练一练，那一手爬爬字龙飞凤舞的，作文能给你二十分算给你面子了。”
江城手背后默默对唐宁比了个中指，这货太逆天了，在语文成绩刚及格的情况下，总成绩还能位列第一。
丁严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唐宁。
她这一段时间经常在教室后门偷抓上课玩手机的，总能看见唐宁玩手机。
“你。”丁严下巴对唐宁一点，“下课后，你也来一趟办公室。”
于是下课之后，唐宁光荣地先江城一步被叫到办公室。
办公室里，丁严严厉的目光透过眼镜片看向唐宁，目光中还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微妙。
唐宁一头雾水，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，更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把自己叫过来。
“这次成绩考得不错，值得表扬。”丁严先是客套了几句。
“那什么，本周末就要竞赛考试了，届时好好发挥，等到打铃你再出来，有富裕的时间多检查两遍，别一写完，没到时间就给我跑出来。”
唐宁：“？”
把他叫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？
“好。”唐宁一点头正准备走，就听丁严干咳一声，“等等，没说完呢，谁让你走了。”
唐宁又折回身继续倾听教诲。
“那个……”丁严又狐疑地上下打量唐宁两眼。
唐宁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。
此时，办公室另外一个老师夹着书走了出去，一时办公室只剩丁严和唐宁两人了，趁着办公室没人，丁严终于单刀直入地问：“你是不是早恋了？”
唐宁：“啊？”
“你们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春心萌动的年纪，尤其你这种长得还不错，学习也还不错的男孩子可能开窍比较早，也容易吸引一些女孩子的好感与关注，那什么表白墙上你那张照片我也看见了。”
唐宁：“……”
那表白墙的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，怎么还提这茬。
“但是，我是不同意早恋的，你们还年轻，往后大把的好时光可以谈恋爱，但高考只有这一年。”
“老师你误会了，我没有。”唐宁回道。
“没有？”丁严显然不相信，她扶了一下眼镜框，“那你每天手机上点来点去的，那是和谁聊天呢？”
唐宁愣了一下。
丁严：“肯定不是咱们班的，是吧。”
没等唐宁开口，丁严又语重心长道：“上课玩手机我在后窗上看见你好几回了，别狡辩，老师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，什么不清楚。”
“实话说，你是因为什么转的学，我也清楚，你以前学校的物理老师是我同学。”
唐宁结结实实噎了一下：“误会，老师我真没有。”
“不可能，那你告诉我你每天玩那破手机是在干嘛？”
“我有时候趴在后窗上看你见玩手机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，笑得一脸甜蜜，那笑容但凡谈过恋爱的人都懂，一看就不正常。”
“我不管你是网恋还是什么恋，总之学业为主。”
丁严机先见为主，机关枪一般对唐宁一通扫射，唐宁也懒得解释什么。
他总不能从转校开始说起，解释自己与校长公子打架并不是传言那般，那可就孩子没娘说来话长。
所以，往往事情就是这般，造谣一张嘴，辟谣跑断腿。
丁严又讲了很多大道理才放唐宁走。
走出办公室的时候，唐宁觉得有点荒谬，也不知道丁严是怎么从他脸上的笑就能异想开天认定他网恋。
等等，网……恋？
长廊上，单手插兜的少年倏地周身一震，握着手机的指尖似被烫了似的微微蜷了一下。
江城排队等着挨训，在班级门口看见唐宁出来后，便朝办公室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。
“喂。”江城用肩膀撞了一下唐宁，“发什么愣呢，老师叫你干嘛？”
唐宁蓦地回神，把神思从占据脑海的楚襄灵的音容笑貌中抽离。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“什么没什么，谦虚了不是，一定是师太夸你了？对不对？你这样惊艳的成绩，师太都乐死了，诶……？你脸怎么这么红？。”
唐宁瞟了一眼窗子，看到玻璃窗前自己的脸像煮熟了的虾子。
江城觑着唐宁显得十分异样的脸色，咂摸了下嘴：“又不是挨骂，挨夸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，大姑娘啊还害羞。”
唐宁：“……你才害羞。”
